现在你安静了。
一枚只剩下脉络的树叶
孤零零地躺在大理石面
白色的长橡皮
擦掉一个一。
一直都在起风。
海面上,巨浪摇晃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战战兢兢或者不出声
——泰坦尼克就要下沉。
他们打捞起你。
抚平你湿漉漉的头发
放开攥成拳头的手指
套好鞋子,包扎好身体
你的样子
是多么温顺
陪着你,进入安静。
一幅油画:
肌肤泛白,指甲变黑
凝结的血痂,圆形的黑印
皮肤下面的风暴
都已清洗或者平息。
就像结束掉一场音乐会
拥挤的人们忙着退场
妻子跟随着丈夫,孩子跟随着父母
回家或者去酒吧,做爱或者争吵
背景音乐的后面
你的影子,渐渐淡去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盖图章的小纸片。丢失纽扣的外衣。
窗口的月亮和不被知晓的小秘密。
月光漂白了墙壁
黑夜淹没住声音
满意!感谢!感谢!
三次。心脏沉了三次
就到了谷底。
现在你安静了。
不抗议。不下跪。不哀求。
不哭泣。不游行。不喊叫。
就像,一个最好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