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写下她们。
多年前的一个愿望,已经长成了一颗大树,但我还却迟迟未能动笔。
我一直在犹豫,该拿天空的蓝、还是雪花的白,写下这受苦受难、包容万象的爱?
还是该用朝露还是晚霞,铺就一条通往明媚春天的路?
积雪融化,溪流悸动,深冬踩进心窝里的马蹄,直到现在才拔出了一步一步的生疼。
格桑花开了——
草原上最早的、唯一的花开了。
衣裳可以薄如绸缎,爱情可以隔河相望,微笑和哭泣可以在一朵云下驻足。她们是爱憎分明的花,也是坚贞不屈的女人。
我记得很清,那一年新婚的格桑,梳着十八根细小的发辫;那一天秋收的格桑,胸乳浸湿了酿酒的青稞;那一晚背水的格桑,在冰天雪地里晃动着一片月光……
——一路格桑花,在你身旁。
由爱恋到倾诉,由相思到仰慕。
只是无以言表,抹不去在天边回旋的衣袖和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