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很昂扬地
离开过这里
鳏夫敲着烟袋
把脚斜掐过来
我忘了回头看的时候
那个偏西的窗台口
是否仍有栀子摇头
山壁上的僧客
什么时候来
他们放生了一些东西
这里的天气格外得到保佑
我洗澡的时候
胸口的玉一直在热流里晃悠
它跟着我，跨过达坂山脉
以前，那里的人都叫它龙
我小时侯经常和龙的孩子
一起在长草里蹦着飞
马在很远的月光下等我们
它们不敢靠近，因为这些龙的孩子
糙得一擦就起火
但我还是很昂扬地
离开了这里
用长满根汁味的手指
丈量一下小小的平地上
那条小银鳅的身体
我就在它肚子里洗澡
朝对我唱歌的过路牧人
报以黝黑的微笑
我想我是神秘的，有一些
古老的宣誓
曾长睡于我盘根错节的头顶
所以，没有人敢动我
他们磨的刀子发亮
然后喉咙起风
互相追赶
我在后面笑
有些女人
小小的黑莓子们
也钻了出来
她们和马一样
屁股又肥又大
瞧多了
容易眼睛发晕
于是火堆子起得很快
美得像音符
我还是很昂扬地走了
有一种哭声很长
走出很久
它还牵在我的靴子上
在这里
只剩下动物
对我的出处表示出兴趣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