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有一架织布机
在这里的空寂里。
那闪亮的雨丝就是佐证,
或者,那被灯光投向门边的身影。
我已听不见
枣树飒响在你们的庭院,
水在厨房里汩流,或者,
在房间的一隅一起说过的话。
那些声音想必和
瀑布一起汇成一个静寂的纺锤,
沉进山中的水库里捉弄着我,
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
当我半夜起身去找水喝,
甚至掀起那张为我临时搭成的床
寻找着,也许我很小像一只蟋蟀
但懂得对自己的修正:
我感到空气筛流着
使两腮变得酸楚而甜蜜,
那声音越来越大,
即使是季风也不曾如此地敦促
人和动物在迁徙中
不停地检验它们的沉疴——
我的听觉在涣散中
捕捉着这一架,那一架,另一架,
那一架又一架的织布机
多过星光下的树叶;它们编织着自己,
既紧张又光滑,从那些偶然撕裂的表层
我们的眼睛还可以窥望到涌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