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阳升起的地方走来
向太阳落下的地方走去
几十年也没有走成遥远
还是在高粱玉米大豆小麦山芋的绿森林中
蜿蜒流淌的一条褐色河床
雨天流一串赤脚的奔跑
晴天载独轮车昼夜吱吱啸叫
木犁翘着二郎腿懒汉一样躺在犁拖上
把老黄牛的步伐衬托得恰到好处
一顶八人抬的花轿吹吹打打向黄昏颠簸
二十四人抬的棺椁呜呜咽咽向正午报到。
大地上的一道伤口,成年累月
流着与伤口无关的血……
凡是乡人知道的,它都经历过。但是
总觉得它和哲理之类没什么瓜葛
贴在地上被马致远临摩,成为传唱一时的
枯藤老树昏鸦……西风瘦马……天涯
象叶中的脉络,把大地分割成整体。
一阵风来,绿色手撑抚平愈合
——就消失在它成长的那片土地
它的坟墓,就是我的头颅
尸体大部被女娲拿捏成记忆
在海上扬波,在大陆驰骋,在高空闪烁
而我的头颅,考古不出一条象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