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白给了我些许时光,
我用它来虚掷、挥霍。
槛外,蝈蝈在墙隙里唱:
“爱我的人飞走了。”
暗中的偷人游戏(即偷欢),
也已在湖心小岛展开。
把肉身藏好,一株凤头草
正在撤回湖坡。正在堕落的
高贵不再是我的衷肠?
整个下午,看水波潋滟,
蜻蜓点红荷,游蛇S形
在白云上潜行。那失去亲人的
小翠鸟,并不孤单是因为
这瓦蓝瓦蓝的湖中,
有人字形大雁滑翔而过。
远方,一列高铁隆隆驶往
神殿,像一粒灵魂的
子弹神出鬼没于万山沟壑。
或许明天,它会卖掉我
的忧愁,会给我送来欢乐。
但此刻,悲伤已长到了
我的骨头髓里,指甲缝里,
我无法把它们剔除掉。
现在,上帝要收回
这些本来不曾属于我的,
我也未曾从中捞到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