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关上,再把插销插上,这个夜晚就是
清白的,整整一冬,寒风日日呼啸
门外咒骂,门内惶恐,我把一片睡眠的药
放进被里,用另一片
去安抚失神的长发
死亡决不会在这时寻上你
我也是。沉默中蔑视,宛如不相干的两个人
三个人,脚印撂到你必醒的耳畔
原谅我看见你摁压手机的手
委委琐琐
必须坚定不移把一生过下去
把愤怒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最大地离开
躲闪,像光线催开一树的绿,越来越
密,而不透风,而在热闹中
踢走懊悔的冬日
负重的清白赤着鲜嫩的躯体,还在其时
你愿意我满身枯萎地老去?
你愿意我再不冒烟,再不流淌,投影到
夜晚被抓坏的墙上?
你愿意我酝酿三年的仇恨突然打开门
朝你的脸扔去从未有过的烈火?
一只糟糕的口罩,蹭蹭蹭地遮住我,和拼命奔跑的
血,那是父亲的父亲遗留给我的种子
它使出40年的力气拔苗自长,从福建
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