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紫楝浓密的树荫
秘密地运送来黄昏
深蓝色的吊环空悬
一个孩子骑着红色童车，突然
驰过。碎石子路上最后的光
鸟在鸣叫
一只、两只，还有一只
躲在树荫里跳跃，我试图看见
它们。我渐渐看不见了
它们水滴一样的鸣叫，从眼睛，耳朵，喉咙
晃进我的身体
仿佛
泉水的钉子，那些鸟鸣
在我身体里晃动，钉子在晃动
我的面孔就要和
慢慢吸收黑暗的树木的影子完全
融在一起，和面前的水泥雕成的木桩、木桌
和四处响起的饭菜的香味
融在一起，夜晚在流入
河面流入全部破碎的星光
那些寒冷的光的骨头
画出的求救的树枝在全部河面上叫喊：
一坠千里是多么快乐
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像一棵树
抓住泥土，开始悄悄地扩张。或者变成
一股夜行的风
突然拨地而去，一路取消那些道路
赶在黎明来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