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辟面而来,山脚下
蜿蜒碧水,一路沁凉寒气
冬日溪畔,夹岸两山拱身相让
推搡那条天空,让小溪通过
这似乎过于郑重
但有何不可?
荻花顶着冬日晌午的光
(在分枝烛台上点燃自己)
分枝烛台般燃烧
那光盈满相遇的旷野——
海口邻居鬼针草
举着重逢的白花,在乱草中
和我一起,突然被卸到
桑植芙蓉桥乡,这山河喧染
为坚持住这景色,我捡了几块
又薄又凉的石头
蹲下来,打水漂——
贴水扔出石片
它触到溪水的刹那
学会了飞翔,并试着站立在
每一朵水上
带动与它接触的一切
水、水花、小溪还有我,跳跃着
向四周展开分裂的视野——
那一刻,我确定我活在它们之中
在石头之上,与此刻
走过山窝背背篓妇人,她脚旁瘸腿的白狗
和莫名落到此刻,一年前
机翼上那只银灰色蜻蜓
都在同一行已发表并持续润饰的诗中
在石头沉入水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