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的那个舞者在她的钢丝上。显然那条道路不通向任何地方,那甚至不是一条道路。
我看见她在走动。用她的颤抖,用观者目光的颤抖,她在走——她是否触到内心确定的颤抖,然后用颤抖迎接更多的颤抖——通过自己颤抖的肉体进入自己完全颤抖的内心——直到内心盛大的花园如死一般寂然盛开。
颤抖——梵高用贫穷和大把土黄和灰蓝瓦解的天空和大地,用强盗的笔触重新建成的土黄和灰蓝的大地天空在颤抖中,用他抢劫来的世界建成的世界说——你不可能找到一间现成的,有生气的画室;它是由一天天有耐心的工作创造出来的——耐心直抵卡夫卡喉咙——写东西越来越恐惧了。这可以理解。每句话的精灵们的手中一转(手的这种敏捷转动是它们的典型动作),就变成了矛,反过来来针对着说话的人——一个颤抖接着一个,颤抖找到了他的亲人——这相互的依偎,仿佛冬天的依偎里相互取暖的穷孩子,仿佛他们内心的天堂,想象的天堂——对平常人,也许那仅仅是食物——失火的天堂——孤儿们不需要相互认出。
她伸出手去,那个舞者,仿佛抓紧了虚无的那道墙,抓住了自己的无中生有——她所有的来处和所有的去处都在梦中,只的此刻的真实在裸露着,裸露成一面巨大的镜子,反照出观者眼睛的世界,吸入并接纳观者眼睛的世界——每一步都是对此刻的一个确定,每一步都是对此刻的一种背叛。她没有同行者,不仅仅因为钢丝的无力承担,也因为你们有着自己的钢丝,它在颤抖——我正站在失败的边缘,我的亲人们啊,请为我鼓掌——直到你们掌声的风化入她的颤抖。
所有精彩的灵魂都是疯狂的——疯狂——一匹内心的马,久置荒野,无力触动——疯狂——当她奔跑在她自己的荒野,现在充满她的全身——在一个颤抖和另一个颤抖之间,我看到她眼睛的泉,盛开着熄灭——没有人能够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