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我死时，我感到天空的力量
向你们逼来
戛然而止，我留下剩余的部分
纯净的水气，让我的孩子们追忆
在我和一切之间
神恍惚的手势，一闪而过
远征者的星群，莅临你们的
头顶
热菜渐渐变凉
隔开我们，薄薄的是浮尘还是
你们的笑脸
我使你们死去，在我朝下的脸庞中
成为尘土和尘土深处的
大气，等待漫长的岁月在我的
病体上康复
拯救我们的激情在淤泥的夜里
倒影星空
下雨了，从自然的天空到
玄想的大地，雨光在茅草屋的
顶端
淋湿的灵魂彼此寻找
灵魂，静悄悄的，在湿淋淋的
空气中，没有人听到他们恸哭
像活着那么平常
在风中奔跑
二
桌上的食物和我们的文字
为我们看门，述说爱情
听下降的水，降下
因为沉重，因为轻，因为
移动的人群，在降下的清香里
雨水看清了世界，并成就他们
荒野中群居的石头，越来越轻
人群中的花朵
越来越重，孤立无援
谁逃离了我，在天空上
海洋中，人们的屋顶深处
呼叫我的名字
呼叫失散的天空
而除了风我认识什么
除了风声剥落
树木、墙基和熟悉的面孔
我的言语触动了什么
远去的马蹄
像亲人渐小渐小的背影
在尘土深处
尘土下落
因为行走，因为静止
无声的声音覆盖过我
三
树朝下长的部分
疯狂而不动声色，它们
知道雨，张扬的树叶
知道在我之前偶然至此的
躯体
比它们更安静，不再渴望探寻
尘土的厚度
根须包围我的身体
一切在舞蹈之中，一切还未开始
谁替我的翻动的树叶之上
翻动，体味高空空气
我身体的水分，渐渐上升，像泡沫
看下跌的云层
奔走相告
四
神君临山顶
万民在奔走中
骤然安静
哦，洁净，洁净，洁净
那些，想象着飞翔的人
沿着我的手指去看
根须里的天空，倒影
盛夏的海
敌人，仇恨和名词，再朝下看
死人在埋葬他们的死人
制造母亲的血，我的血，容器
最明亮的时刻，最黑暗的时刻
我握住谁的手
称他为亲人，呼喊着把他从
飞翔中，从空气中
紧紧拉住
像拉住制造的部分
五
吉普赛的巫术，在一盘散沙中
看出神，神设的那人在流失中
被半路截获
热带的阳光
摔倒在地，成为村庄
车灯亮出一个
行人和一个静止的人
听不见我的呼喊
在尘世
我抓不住我自己
在山后的河流
都市的灯光中
天空的力量向你们
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