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她困,
困在旅馆里,抽烟、写诗:
爱过的人飞蛾扑火般地跟过来,
穷途末路者来笔下求生。
睡觉前,洗漱城市的口腔里
长着的两排老街,
吐出珠宝首饰、笔墨纸砚,
单单留下香烟盒。
“卖男孩的小火柴”
(是有着切·格瓦拉头像的香烟盒)
和她的露背装一样突兀。
十岁的儿子跟过来,她回首呵斥:
少儿不宜。
“知了,知了,知了……”
——众声一调,尖锐并不重要,
但突兀必须,
这是她一贯的美学。
一个人被爱毁了,
但可能因美而得救。
卖男孩的小火柴,
从时装里跳出来,裹进铁质旗袍里,
咔嚓作响。
床着火了,笔在流泪……
困。她困,
困在途中,她爱的美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