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正如你看到的
身体不过是物,
而头发是半个灵魂。
被暗夜的风抚摸了无数次,
还不够水流那么舒畅。
千头万绪,已经理不清了。
还没等童话里的小公主长大,
森林里的树就变得拥挤,
就阻止了私奔的步履。
雪满世界地飘啊,
安娜身上的披巾
和身下的铁轨说:
“爱比死冷。”
“不能再往前了。
下一站能到哪里呢?”
托尔斯泰上个世纪
就下了火车,
就病了,就逝去了。
我小说中的女主人公
总爱坐火车,
却害怕火车到站。
因为她担心火车一到站,
就走到头了。
“你没有青春,
没有爱,连亲情都不要,
你能走多远?”我写道:
“你甚至不像安娜——
她有美貌和绝望。”
“岁月都经不起颠簸,
人老了,当然只能背对镜子生活。”
你看——
“他们很无聊,我们很焦虑。”
我还没有读完这首诗,
火车就到站了。火车到站了,
剩余的爱已经没有力气向前了。
“人来人往的,最后都像被砍的树——
一部分成为栋梁;
一部分成为棍棒;
一部分变成纸或灰;
还有一小部分,
侥幸成了身体的棺木。
可现在还没有天封地锁,
你可以回家,或者找个地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