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人走得匆忙,忘记了收回雨中的背影和还在回响的钟声。
一个旧的场院,蒙灰的马车在墙的一角。母亲压在箱底的愿望逐渐发白,在不断的搓洗中,那件晾晒在铁丝上的红布长衫,已经失去了少女天真的颜色。
一场过路的雨下在童年,依旧光亮如初。时间应该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那时我们还不懂得失落,游戏才刚刚开始。
丢手绢、扔沙包,在一棵大树的下面,我们单薄纯洁的内心里有一片荫凉的世界。
枝桠间的鸟巢、蝴蝶的翅膀、搬运粮仓的蚂蚁以及更小的昆虫,和我们一样受到了繁茂的庇护和恩泽。
另一个家就在它的身上,可以毫无保留的依赖和托付。躲避暂时的风雨,邻里之间和睦相处,没有敌视和侵犯。
也没有嘲讽和愚弄的意思,我们笑——
鼻头上的泥点,水洼里滑倒的鸭子。我们笑——
钻出大脚趾的布鞋,一叠清新的惊叫声。
直至头顶落下阳光,跟着我们笑——
每一片抖动着水光的神话的叶子。